【会员作品】我的人生驿站
发布时间:2022-07-25 来源: 温州民进网(中国民主促进会温州市委员会) 编辑:温州民进
民进温州市第三、四届委员会委员、中国作协会员叶坪说:“安居乐业这四个字,也许很能说明一个大道理,只有安居才能乐业,所以,我喜欢把人生的每一个居住处,当作最难忘的人生驿站,是每一阶段人生路上的归宿。” 从十八岁始,我从杭州京剧团调入温州京剧团当演员,跑码头走江湖,“年年难唱年年唱,处处无家处处家”,一个流动的铺盖卷儿,只要有一席之地,即便是打个地铺,挂上蚊帐,关好之后犹如一个家关闭了大门,就可以稍作歇息,或者安然入睡。后来,越剧要演现代戏,要提倡男女合演,要像人民公社一样发展起来。我和师兄沈成泉又从温州京剧团调进了温州越剧团,成了男女混演的两个男演员。 在京剧团时,我唱的行当是小生,但曾经为著名京剧麒派老生刘隐笙先生主演的现代京剧《白毛女》中杨白劳配戏,扮演过穆仁智这个恶地主账房兼狗腿的角色,其行档属于丑角。调进越剧团之后,便很自然地将我也划归为演丑角,扮演的尽是恶人、坏人与小人。唯一扮演过的好人是在大型古装越剧《狸猫换太子》中,周鹏奎主演铁面无私的包龙图,王凤鸣主演正气凛然、维护正义的陈琳公公。我有幸扮演了一个善良、正直又幽默的义丐范仲华,这个涂有白鼻头的好人,竟赢得了广大观众的赞赏,很使我为之自得其乐。 更幸运的是,调进越剧团之后,领导在谢池巷54号的宿舍二楼,为我安排了仅有12平方米大的住房。我30岁在这里结婚成家,才真正体会到家庭的温暖无比。老婆玉兰劳苦功高,很为我争气,先得一女绿苏,寄寓绿叶成荫,春天苏醒;后得一子绿洲,正巧是我在大型文学期刊、新疆的《绿洲》上发表了一个组诗,便顺乎自然地取名“绿洲”,以贺双喜临门。12平方米的住房只是斗室一间而已,为了充分利用,安置睡床就煞费苦心。一张大床坐东朝西,一张小床坐西朝东,其间朝北的窗前正好放一张特制的小办公桌,还有一个竹子做的小书架,其宽度正好跟小床头的木栅栏差不多长,后两只脚正好固定在上面,前两只脚悬空着,只能用两条铁丝扎紧,用两枚铁钉牢牢地钉死在墙上。没有卫生间很不方便,便把一只大衣柜紧靠着南墙,空出墙角挂上布幔,放进一只“半夜三更要紧桶”;没有灶房,一只煤球炉放在走廊上滥竽充数;吃饭时从大床下取出老婆陪嫁过来的红脚盆反套在一只方凳上就成了小圆桌,正好放四碟菜一碗汤。拥挤是亲近的象征。 安徽大型文学刊物《清明》编审张禹先生,《文学青年》的副主编庄南坡先生,好友潘忠乐、刘文起和许多嗜酒的文学朋友,都在这里一起饮过酒吃过便饭。记得最丰盈的一餐是在大力宣传京剧样板戏时期,我因为当“义工”帮助永强的永一村文宣队导演了京剧现代剧《沙家浜》,巡回演出之后很受村民的欢迎,永一村的书记和村长便带了几位主要人员从永一赶来,说一定要庆贺一番,还带来了一只鸡和从海滨买来的不少海鲜,一到我家就自己动手杀鸡洗菜下灶头烹饪起来。我自然也是赶紧泡茶、递烟,接待这批诚朴热忱的贵客,还赶紧上街买酒,大快朵颐了一场,气氛特别热闹和谐,其乐无穷。 我结婚的家在这里,两个孩子的成长也在这里……甚至可以说,我对诗和散文以及文学创作(包括剧本)的热爱和不懈跋涉,也都是在这里。这里有我人生难忘的一切,写诗成了我一种精密而宏润的艺术追求,写散文也成了我缅怀人生的一种真情写照。这里确确实实成了我人生跋涉的驿站。 后来,我在越剧团当演员又兼任编剧一职,改编、移植大戏《是我错》和《大脚夫人》,就是在这里执笔的,改编反映部队生活的话剧《小老虎》《好帮手》为越剧本,也是在这里进行的,剧团都有排练和演出。《是我错》这本大戏,至今还一直是剧团的保留剧目,活跃在舞台上久演不衰。当年剧团在上海天蝉大舞台演出二十多场,场场是一票难求,简直红遍了整个大上海。 为民生大计,三十五年前,在市越剧团的悉心努力和筹划之下,在小南路24号以“公建私助”建造了越剧团的4层楼房的新宿舍。我有幸又从谢池巷的老房子搬迁至101室居住,建筑面积为48.57平方米之多,简直是“鸟枪换成了大炮”。这里又成了我另一个新的人生的驿站,之后,在“房改”中把房产权也送到我们手中。 时代在改革大潮中飞跃,社会在创新变美中发展。我正视当下,也展望未来,坚信未来必定更加美好。